一名无辜用户

一名无辜的路过,真的……

第十四章·二战(1)〔1939·波兰战役(上)〕

只有帝国主义才能毁灭帝国主义,只有帝国主义的大战才能解放各种势力。

——《红星照耀中国》




约翰和高卢的幡然醒悟是直到那个条约签订后的。




这一切太快了,在汉斯给毛熊劈头盖脑倒了六年大粪后,两个国家竟然奇迹般的言和了,并且签订了连英法都没有同苏联签订的互不侵犯条约。




他们这是才过晚地记起来,战胜汉斯,他们需要一个强大的东线,而拥有一个强大东线,他们就需要拥有苏联。




于是,他们的态度开始转变,甚至开始劝说起了他们先前力挺的东欧国家——譬如,波兰鹅。






但是……




“不,不!约翰先生,我们绝不会容许苏联人进入我们的土地!”波兰鹅的情绪异常激动,他像是要掀起谈判桌,约翰高卢两个人都不知道劝什么才好。






这不能怪他,波兰鹅的历史、前一个半世纪的血的教训告诉他绝不能同东西方两个邻居中任何一个太过亲密。






“这事是谈不了的!”波兰鹅愤然离席,“德国人来了,我们有丧失自由的危险,苏联人来了,我们有失去灵魂的危险!”




望着盟友摔门而去的背影,高卢在椅子上转过身问约翰。




“伪绅士,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约翰摇了摇头:“我们办不了什么了,世界大战已经避免不了了,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波兰和其它东欧国家的坚决态度成为了摧毁英法苏莫斯科谈判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只是波德平原的一个普通的夜晚罢了。




8月31日,这个尴尬时间让人不知道该将它归类为末夏还是早秋。




这显然是一个德国城镇。借着屋外不知道上灯火还是星光,汉斯推开了仓库的大门,一些灰尘夺门而出,被空气卷着,飘着,黏在汉斯脸上。明显的微小异物感让人有一种莫名的不喜。




摸着黑暗,汉斯找到了灯的开关。这里的灯光更加洁白,也更加冷峻。一排灯光整齐地开启,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灯光下的仓库里,铁皮装甲上的灯光做着镜面反射,人类工业历史上最强大的陆地杀人机器像一只酣睡的巨兽。




坦克。




汉斯思索着,期间正跨步向前,灯光有些不稳定,滋啦作响。汉斯弯下腰去,黑白的铁十字标志在装甲上涂得发光。他仔细端详着战争机器上的金属纹路。






【德国3号坦克(A型)】

主炮:37mm炮

机枪:7.92mm MG34机枪

装甲厚度:10-37mm

最大时速:40km

载油量:320L

乘员:5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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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于网络)德国3号坦克(又称德国3号战车)







哦,如此精妙,却又如此粗犷,如此皮糙肉厚,却又如此娇生惯养。




如此的战争机器,约翰和高卢两个暴殄天物的东西,却要它低三下四地给步兵,给那帮注定无法穿越战场无人区的东西打掩护。




太屈才了。汉斯思索着,直起腰来。




这本将是可怕的杀人利器。汉斯想着,又看了一眼这武器的全身。




太完美了,你会让全世界记住你的。






20年了……






我会用你亲手斩断这一切,宝贝儿……




那这一切就从波兰开始吧……




反正自搞定捷克斯洛伐克后我就开始运营了,这一切都是为了孤立波兰。




汉斯托着下巴,他笑了,这一次不是敷衍毛熊和约翰的假笑了,看上去发自内心。三号坦克的铁皮依旧寒光闪闪。




“放心去干就好了,不用担心约翰和高卢会把我们怎么样,因为他们向来习惯了窝在他人后面指手画脚。”






波兰。




这是波兰的一个空军机场。波军营地已经熄灯了,波兰鹅从窗户上遥望着飞机场,波兰的单翼飞机排放得井然有序,飞机集群再往远处就是国境线了,仿佛可以看到对面同自己对峙了许久的德军阵地。




波兰鹅撕下床头的日历。尽管离零点还有几个小时,但他仍然选择提前同1939年这个不太愉快的8月说再见。做完了这一切,他钻回了自己那个不温暖的被窝。




这一夜他将睡得不安稳——因为他身上还穿着的军装硌得他慌,事实上自20日那天在拒绝了英法苏三方的同时劝说后,他就一直如此了。




波兰鹅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从床边摸出自己的信号枪——空军没有步枪。今晚他仍然只能枕戈入梦。






小国的悲哀啊,波兰鹅自嘲似的嗤了一声。






或许我应该乐观些……至少面前,看着约翰和高卢的面子上,汉斯对自己动手,目前为止是不敢的。






应该吧……






月亮学着夕阳坠下了地平线,标志着这岌岌可危的一天如同前天一样无有战事。






第一号作战指令

(一)现在东部边界的形势已达到德国无法容忍的地步,要用和平的方式从政治上加以解决的可能性已经不存在了。我决心用武力来解决问题。

(二)对波兰进攻应按照“白色方案”执行,只有一点改变,就是陆军方面部署几乎全部完成各方面,可以不在此限。至于任务和作战目标的分配都维持不变。

进攻日期——1939年9月1日。进攻时间——4时45分。

(三)在西线,重要的是必须时开始敌对行动的责任明明白白地又英法方面来负。开始时,对于对方的不重要的越界侵犯行为,只应采取纯粹局部行动来予以还击。



“您真的,认为贸然进攻英法的盟国是理智的吗?”




“放心,约翰那货我了解,他绝不敢出手……事实上我这几个月的努力就是为了让他们两个老东西袖手旁观的。”






9月1日,4月45分。汉斯向来是一个擅长说谎的人,但是这一次,他付诸了行动。




波兰鹅做到一半的梦境被震碎了,第一波袭击来自德国空军。




地震般的剧烈震动把波兰鹅从床上被粗俗地颠了下来。




窗外,那地平线上仅仅剩下了一抹微弱的白月,太阳却还没来接班。汉斯的轰炸机群逆光飞来,机群连接了窗口两边,每一架轰炸机后面,都在月光下逐渐清晰出了他们更多的同伙,密密麻麻。冷酷的月光从密集的机翼间扎过。整个机群像是披着银光的恶魔。整个窗口就像一个描写末日的油画。




他从地上抓起自己的信号枪,又一声爆炸袭来,把他重新震倒在地,信号枪脱手,砸出了窗户,屋顶上掉下来了灰尘和碎片。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空军的身份。他意识到自己只有坐上战斗机才有真正的战斗力。




他接着有快速地爬起。德国人的炸弹几乎是不间断的。又是一颗炸弹来袭,他再一次被掀翻。显示着“9月1日”的日历从墙上掉落。




他最终抢出门去。宿舍楼顶,波兰国旗在轰炸机群组成的天空下绝望地耷拉着,月光照不出它明显的颜色。




及时的是,在他跌跌撞撞地出来门去,接下来就是一颗炸弹命中了他的宿舍,他再一次被掀翻了。木片、碎石、尘埃,所有东西都被炸弹释放的巨大能量撕碎、揉烂、烤焦,再向四面八方爆裂开来。有尖锐的划伤了波兰鹅的脸庞,灼痛地爆出血来。




波兰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接着踉跄着奔向飞机场上已经有所损失而已经七零八落了的战机。




炸弹在他身边炸开,保证产生的烈火点燃了飞机场,这是他唯一靠谱的照明了。






幸运的是波兰有年轻的波兰空军。




不幸的是,德国人的轰炸机,要炸掉的就是他们年轻的波兰空军。






宿舍和机场有一段距离。狂奔途中,他眼睁睁地看着地面上,一片巨大的影子乌云般地压了过来,遮挡了月光。刚刚宿舍的残骸、周围的空地,乃至他的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他马上知道这是汉斯的轰炸机群的影子,德国轰炸机已经压过来了。




月亮又往下沉了一点,这些影子愈发巨大了。波兰鹅崩溃地想要逃出这片阴云笼罩的地盘,去驱动机场上波兰空军的武器,但是两条肉腿终究跑不过德国人的战争机器。




他马上就要奔上战斗机了。他的余光可以看到统同样被空袭惊醒的同僚们也即将触碰到属于他们的战争机器。但是这一颗德国炸弹粉碎了他最后的期望。




这一枚炸弹精准地命中了他的飞机,一瞬间,大质量的火药被引信点燃,火焰点燃了飞机油箱里的汽油,这架飞机在这一颗比远处的月亮还要耀眼几分。




他眼睁睁地看着波兰飞机在死神的烟花里被撕碎,巨大的充作机翼的铁皮被烤焦了,飞了出来。他用小臂护着脸,及时地弯下腰去,铁皮在他头顶呼啸而过,像一把着火而凶险的断头刀。又一颗炸弹袭来,他已经不知道今天是第几次因为炸弹而体验被甩飞的失重感,但是看来,他今天凌晨的任务就是被摔来摔去。




这一炸绝不好受,他被掀飞了,在空中不明所以地转了几圈后,面朝地地狠狠砸了下来,他觉得自己被甩飞了很远,从自己的座机面前到倒在跑道边上。




疼啊……太疼了……他感到沙土溅在了自己的军装和头发上,耳朵现在里听不进任何东西,一种奇怪的鸣声充斥了耳郭,让他感觉鼓膜鼓鼓的,好似要随时炸裂。面部、躯干和四肢各自通过神经系统告急。




波兰鹅可以确定这一摔砸断了他的鼻梁骨,鼻尖的软骨估计也揉碎了罢,鼻血淌了出来,黏黏糊糊的。左脚腕哪里阵阵刺痛让他站不起来,不知是扭伤、脱臼还是骨折。




他忍着全身上下、自内而外的疼痛翻过身来,黏糊糊的鼻血流进了嘴巴,脏血里夹杂着灰尘和其它颗粒状的秽物,在脸上肆意淌开,他艰难地在血腥中睁开眼睛,眼缝中,他看见德国轰炸机像一群带来灾难的巨大蝙蝠,他们占领了天空,把黑夜据为己有,月光无力地从机翼中斜插下来,偶时让他看不清面前。




汉斯们肆无忌惮地丢掷着这些包裹着铁皮的火药,他们不关心他们的炸弹摧毁了什么,又杀死了几个人,他们只顾在轰炸机呼啸而过的斜下方,在波兰的飞机场上绽放出一朵朵残酷而绚丽的死亡之花。






他艰难地转着脑袋往左看,右脸上的新鲜血液攀上了折断的鼻梁,嘴角里淌出一条血红的小渠。




他高兴地看到波兰空军终于有所行动了——自己身旁的跑道上,一架波兰战斗机已经开始在跑道上助跑起飞,更多的飞机在炮火里穿梭着要冲上跑道。




成功了!波兰鹅兴奋地望着,那架助跑的飞机已经要起飞了,机头的螺旋桨卖力地转着,前两轮已经离地了




但是它终究没有带着它的飞行员冲上夜空。




一枚炸弹袭来,精准地砸向了波兰飞机的驾驶舱,刚刚起飞的战争机器被粗鲁地摁了下来,再不能飞行了。




波兰飞机在一片火海中报废了,它头顶向两旁伸展开的两片机翼,其中有一片被炸弹从机身上撕下,先是被抛向半空,然后又燃烧着坠落在地上。哪怕1吨余重的铁制飞机都被火药爆炸所产生的巨大能量撕裂成巨大的碎块,更别提人类的肌肉组织。




整个飞机被引爆了,直接在跑道上炸开了花儿。火焰的温度过高,这个过程里是看不见血的,它已经随着它的主人的生命而瞬间蒸发了。




驾驶员是怎么死的,不知道,火焰席卷了一切,但是看上去绝对不会舒坦。






机头带着螺旋桨飞了出来,螺旋桨上带着火星,旋转着,流星一样砸向了地面。




波兰鹅无力地扭过头来,不用看了,更多的飞机也将如此厄运。他将自己重新仰起面来,这时,他的瞳孔里一枚炸弹扎来,就冲着这倒映着它形象的瞳孔。




他做不了什么,他的腿动不了。




火药被引信点燃,卷走了这个镜面般的瞳孔,砸烂了躯体,撕碎了皮肤、肌肉和骨骼,高温瞬间蒸发了血液……






在德军的铺天盖地的空袭下,霎时间,波兰空军前线500架飞机,全军覆没,其中大部分在地面就已经被摧毁。




截止到1939年9月2日,波兰空军,实际上已经被毁灭。






德国的地面武装部队是在空袭结束后一小时开来的,他们迅速掐灭了波兰唯一的海岸线。一路上他们没遇到什么有效的抵抗——因为波兰只有一个所谓装甲旅,他们的主力仍然是骑兵。一个波兰步兵师1万余人也只配备66支反坦克枪。






用波兰骑兵对抗德国坦克!




带血的履带碾过了波兰军人的尸体,残缺不全的血肉被碾爆,爆出血来。战争机器的血色履带把人肉和马肉,还有各自的折断的骨骼碾进土里,压成了泥。




很可惜,坦克金属的装甲完全免疫骑兵的大刀长矛——结果很明显,不是吗?






1939年9月3日。




汉斯的兴致看上去很好……到目前为止,德军强势插进波军防线的第3日,势如破竹,人数庞大的波兰军队被德国人分割包围、被钳形战术逐个击破。






汉斯若有所思地望着地图。




门开了,他的余光瞟到那是自己的助手,他只是挥挥手。






“战线上具体的事不用来问我。”




“不,不是,先生……”





“?”




“英法对您宣战了,先生。”






听着这话,汉斯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道冰冷的闪电击中,他呆呆地愣在了原地,木木地望向窗户外的远方。




这是他的直觉第一次出错,但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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