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无辜用户

一名无辜的路过,真的……

第十一章·前二战(11)〔1938〕

1938年7月14日法国国庆,法国,巴黎。


法国是现代史上最早开始国庆阅兵的国家,但这一次,显然意义非凡……



法国国歌正在高潮……士兵方阵已经过去了……接下来驶来的是坦克方阵……


从来没有规模这么大的阅兵。高卢望着凯旋门下的军队,侧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三色旗,然后抽出自己的佩剑致意。


法兵高高举起军刀,人群上空,密集的法国国旗飞扬着,猎猎作响,像在发表什么慷慨激昂的演讲。



“高卢……你真的觉得在尽力和汉斯协商以维持和平的时候你突然阅兵示威真的好吗?”


“?法国国庆阅兵是传统啊……是,我也玩在逃避,因为它有用,不争气的是它好用……但是我希望,危机真的降临到我们头顶,我们还有一定战斗力,而不至于是俎上鱼肉!”






1938年9月,德国,慕尼黑。


波德平原入了夜,从寒冷地带刮来的冷风让这个秋夜变得刺骨。


透过高大的窗户,屋外的路灯光透过窗户进来支援,屋里能照明的却只有桌子上的一根蜡烛,能照亮的亦只有桌上散落的写着密密麻麻的字的纸片,和桌旁的四张若隐若现的人脸。



一人在一头白毛上留了红蓝的刘海,与头发下的红蓝异瞳呼应。他看上去有点激动。



一人在礼帽帽檐旁探出两只牛角,帽檐下深蓝色的眸子凝望着那抹烛火,眼珠仿佛在不断颤抖。



一人在这个场合格格不入地带着一顶厨师帽,瞳孔是红色的——却不像毛熊那样的火红色,而是深红地像是沁了血,他满怀期望地望着最后一位与会者。



最后一人的神情看上去是最轻松的,他和前一位一样,眸子如血。他的十指交叉撑在桌上托着脑袋,一身黑色军装带着他的身体融入了黑暗,脖子下挂着独特的铁十字项链在半空中徐徐旋转。



这间屋子气压低,低极了。它冷的像在外面呼呼的冷风中——没人会在这个季节烧柴火的。



良久的沉默……



“如果你们真的止步于此的话,”高卢站了起来,扫视这圆桌旁的黑暗中还有的约翰、汉斯和意呆狼,“那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好啊……”汉斯陪着站了起来,他脸上那个职业假笑也是陪着的,“第三共和国有权选择自己的立场,毕竟这是主权国家的自由。”


约翰刚刚一直用手把脑袋支撑在桌面上装小透明,这个时候他也被惊动了,但不至于直接站起。


“如果您真的对这次‘和平会议’没有兴趣的话可以先行离开。”


“道德绑架。”高卢嗤笑了一声,转身把自己的身体抽出了蜡烛的光芒中。


“门就在您身后。”


“谢谢。”语气里满是反讽和不屑。


“回见~”



汉斯坐了下来,像在静候高卢的离开,他和意呆狼接着烛光,在仅有的光亮中默契地转过头,有些诡异地盯着还静止不动的约翰。两道血腥味的目光让约翰如坐针毡。



高卢径直地走进自己身后那片黑暗,他承认他低估了这黑暗的程度,这让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带点夜盲,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他不好意思回到自己座位上,于是他摸着黑继续前进。


哦,他摸到滚圆的门把手了——铁质的,它不知好歹地把户外的温度传递进来,冷得高卢就像手上长了块冰。高卢抱怨着,然后往合适的方向一拧。


一声清脆的声音从门锁里传了过来。所有人都听见了,约翰转过头看去。


锁了,高卢的异瞳瞪大了。他往反方向拧,一样的结果。这还为他多吸引了意呆狼的目光。


门外的寒风适时地刮了起来,呼呼作响。


“好了,现在我们只有……”好像只有汉斯不在乎高卢的窘境,他装模作样地点了点人头,“……三个人愿意谈论捷克斯洛伐克*的烂摊子了,但是我知道我们没有资格再继续这个谈话,因为捷克斯洛伐克同时是英法的盟友,如果没有第三共和国的允许,我们可能没有这个资格去定夺。”


寒风再次刮了起来,从门缝里渗进来,让高卢感受到了寒意。



“这个时候我更想去问一问刚刚离席的那位朋友,真不知道他现在更想要在这个不大温暖但仍然过得去的屋子里配我们聊聊国际大事,还是更想在德国街道的寒冷秋夜里感受秋风刺骨呢?”



这是暗示,也是一种隐隐约约的威胁。



高卢呆在门口,他犹豫了。脚底门缝里的寒风和铁质的门把手让他手脚冰凉。


他转头看向桌上唯一的亮光,他照亮了桌旁剩余的三个人,他们都在往门口看来,仿佛他们都可以穿透黑暗直看到自己。


他看见约翰了,他的脸正对着自己,他侧脸来的光给他打上了明暗分明的阴阳脸。约翰的表情有些怪异,大概是因为高卢只能看到他半张脸是缘故吧——但可以确定的是他冲高卢轻微地摇了摇头。


整个房间都寂静了。高卢把低了低头,应该是犹豫了吧。


“我们再谈谈吧。”


“吼~我还以为你早就走了……”





这里是英国伦敦,大英帝国的心脏,庞大殖民帝国的枢纽。雾都已经入秋了,秋日的早晨不像夏天那样咄咄逼人。



私人飞机正在降落,约翰的手肘放在桌面上,他怅然地透过舷窗看下去。云彩在消散,飞机场地上的一切愈来愈大了,仿佛整片大地都在像自己奔来。跑道一旁聚集地密密麻麻的,都是记者。


飞速而庞大的交通工具最终还是稳稳地停在了跑道,云梯放下,约翰从桌旁捞起手杖,从椅背上扯起自己的大衣,胡乱披上了,走出舱门去。


螺旋桨仍然在转动,但是记者们已经在云梯底等候多时了,约翰没有直接落地,他先站在云梯上挥手示意者,好叫眼里放光的记者和他们眼里放光的机器多拍几张好照片。


约翰很清楚这些记者打算把什么当做明天的头条。


他迟疑着,却不敢表现出来,他意识到自己必须压压场子了,他这么想着,抓起了手杖,伸出自己都双臂,小心翼翼地保证大衣不至于滑落,让自己看上去尽可能地自信和可信任。


“我带来和平了!”





1939年3月。


“……至少他曾经对天发誓不会再侵略欧洲任何国家……”


“那你怎么解释捷克斯洛伐克鹅,这就是我们口口声声说的和平吗!嫌我们在慕尼黑丢的脸还不够吗**?”


“可是……”


太晚了……刚刚重重砸上的门吱呀作响,伦敦晚夜如同中世纪的寒冷晚风刮了进来,刺得他脸上要起细微的鸡皮疙瘩,刚刚还站在他面前的人摔门而去。


约翰失意地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高卢的反应让他觉得自己必须采取什么行动了——比如听从毛熊的提议,组建一个强大的同盟。





苏联,莫斯科。


“什么‘和平会议’?——呵!”毛熊已经不在乎耳旁愈发急促的敲门声和手旁已经开封了的伏特加了,他仅仅地把去年境外间谍系统传回的信息捏在手里,“一个旨在祸水东引的阴谋罢!”


这个时候,还是有人进来提醒了他:“同志,有人已经在外面敲了十分钟了!”



“知道,来了!”



约翰又一次上前叩响克里姆林宫的大门,然后礼貌地退了下去,重新和高卢并排站着,他理了理领子,等待主人的开门。


“哦,二位,”大门款款打开,毛熊从缝隙中探出脑袋,言辞已经不像1922年初见时和刚刚阅读情报时那么激进了,但也没有对鹰酱那样直呼“资本家达瓦里氏”的亲热,“请……”


三人最终仍然在圆桌旁坐了下来,约翰四顾一眼——不错,都到齐了。历史永远这么幽默,与会的仍然是20年前协约国军事集团的老成员——只不过沙俄换了颜色。


他随即站起。虽然不是在伦敦,虽然毛熊才是组织这场谈判的人,但是谁叫他当惯了东道主。


“朋友们,今天我们时隔20年重新团结于此,是为了对抗我们新的而共同的敌人……”


毛熊就在一旁默默地听着约翰完成了他长篇大论的演讲,然后他怀疑地提了句话,话里的不信任要溢出来:




“但是……我,可以信任你吗?”




约翰刚刚坐稳,刚刚挪动椅子的噼啪声响仿佛仍然在耳。听了这话,他马上向毛熊投去一个奇怪的目光。




双方都有预感,未来几个月,谈判桌上的战争不会比20年前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好多少的。






至此,长达五个月的英法苏莫斯科谈判正式开始***。




约翰乐观了,将各自心怀鬼胎的成员组建成这个同盟的难度,远比重组协约国大得多。


因为,或许英法已经亲密无间,但是对于这个新生的社会主义国家,他们仍然不愿意放下骨子里的偏见,这从某种意义上就注定了这个同盟的建立不会同当年的协约国一样简单。



备注:



*:1938年,德国希望拥有捷克斯洛伐克境内的一片领土。



**:1938年德意英法四国在德国慕尼黑签订《慕尼黑协定》,在捷克斯洛伐克代表未出席的情况下擅自决定牺牲捷克斯洛伐克领土,换取德国不优先进攻英法的条件。次年3月,德国吞并捷克斯洛伐克全境。



***:一说四个月(1939.4-1939.8,这里作者取1939.3-1939.8的五个月的版本)。

评论(1)

热度(18)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